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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闖入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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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問著樹下所站的幾個人, 她一邊擡手往自己肩膀處比了比, 那是周越的高度。

這幾人已被驚得瞠目結舌, 他們本是因為來得晚了擠不進人群只能站在這樹下遠遠看著, 當看到前方距離很遠的武臺上一個矮個兒姑娘將另一個高個兒姑娘的劍挑翻,然後劍指高個兒姑娘的喉嚨時, 他們還跟著喝了彩鼓了掌。

可剛放下鼓掌的手, 就看到那位獲得勝利的矮個兒姑娘腳尖往立在武臺周圍的柱子上輕巧一點,只用了這一個借力點, 然後一股氣落到了他們面前。

“沒有沒有沒有,”平時只能算是不交心的普通朋友的他們這個時候卻很是默契地一起搖晃著腦袋。

矮個兒姑娘面色一凜,他們立時被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阿越!”

她突然喊了一聲,丹田內的聲音震了出來, 在整個水灣上方久久回蕩,好半天才得以散去。

在場的人無論是各個頂尖高手還是沒什麽名氣的武者紛紛臉色巨變,即使他們在這之前對這位年紀不大卻有著深厚內力的姑娘不止一次感到驚嘆,可現在這一聲吼出,他們立刻意識到之前那讓人驚嘆的深厚內力不過是她未盡全力的滄海一粟罷了。

這樣恐怖的內力,甚至當今武林沒有任何人能比過她。

“阿越!”

她又喊了一聲,但這名為阿越的人卻遲遲未出現。

“周越!”

“周越!”

……

連著喊了好幾聲,隨著她聲音劃過空氣,像是蜘蛛網一樣交織纏繞在每個人的耳膜處,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甚至喊到最後臉頰兩側完全蒼白,她大概是意識到這個人肯定不在此處, 聲音從炸在上空的吼聲變為低喃的自言自語,她怔怔地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這時,有個人走到了她面前,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那名叫周越的人而松了口氣時,這個站定的人卻開了口。

“你是在找個男孩嗎?大概這麽高,”這個人往她肩處比了比。

岑言本是沒有聚焦的眼神突然一定,直直地望向面前的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眼中閃著光。

這個人反而不好意思起來,結結巴巴道:“我之前……之前不經意間看到,他坐在這棵樹上,然後被幾個人打暈帶走了……我不敢給任何人說,更不敢上去救他,所以只能裝作沒看到……抱歉,我怕被他們發現,自己可能也會喪命……那些人的衣服上有火焰的標示,是魔教。”

魔教二字鉆入耳中,岑言感到腳下像是脫了力,竟有些站不穩。

她想起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所了解的情況,周越是兒時入的魔教,每日要喝下當時的教主練功所逼出的毒血,作為實驗品,受盡折磨,但他卻硬撐了過來,最後不僅沒被折磨致死反而練成一身毒功以及強勁的內力。

大概是經歷了這樣日日如同噩夢一般的成長期,造就後來的周越狠毒變態,看到別人的痛苦是他唯一開心的事。

而岑言在這十幾天與周越相處的時間裏,都快忘了她那尊師重道刻苦努力、親切又聽話的小徒弟一不小心走上歪路就會成為這樣的一個人,她一下被拉入現實,心裏是如烏雲般模糊不清的一團亂麻,

不行!

她伸出兩只手使勁拍了下臉,臉頰處一邊一個鮮紅的掌印,面前那個告訴了她周越去向的人面露驚恐地看著她,她對這人笑了笑。

“謝謝啊,”她說道,“不過你能不能告訴一下我,魔教總壇在什麽位置?”

這人結巴地更厲害了:“堯…堯山之巔。”

岑言轉身就走。

“姑娘你去哪兒?待會兒還有四強的比賽啊!”身後本是安靜的人群突然又哄鬧起來,基本都是問她去哪兒的聲音。

岑言回過頭,只說了一句話,但聲音不大,很快就被人群中嘈雜的吵鬧聲擠不在了。

離她最近的那個人卻聽得很清楚,他楞在原地,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她說:“我去剿了魔教老巢,劫了老巢教主,然後換回我徒弟。”

×××

周越覺得很冷,這個魔教中的地下牢獄,是寒過深冬的冷。

而他在這個鬼地方被關了快兩天了,期間沒有吃過飯,也沒有喝過水,那魔教教主說是要想出個能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好辦法,大概到現在也沒想出來,所以只能將他在地牢幹晾著。

不過若是再這樣不吃不喝受著潮濕冰冷的空氣侵蝕,他估計自己也撐不到生不如死的時候,估計再過一天時間他就會交代在了這裏。

他很不甘心。

之前那樣艱難的三年他都獨自一人挺了過來,現在卻為著個魔教叛徒之子這種莫名其妙的身份在這陌生的地方死掉,他很不甘心。

他更不甘心的是。

明明他已經找到了可以依賴的人,這個人會叫他阿越,會一招一式不厭其煩地教他武功,會笑著摸他的頭然後誇他真棒,會關心他餓不餓冷不冷,會在他受欺負的時候將他擋在身後。

這樣好的一個人,他遇到了,現在卻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將自己卷縮在角落,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臂膀,仿佛這樣的姿勢能讓他感到短暫又微弱的溫暖。

她現在怎麽樣了呢?一定很著急吧,說不定連茗劍大會也沒參加了,正在到處找他,大概此時已經將整個輕筠水灣找遍了,然後準備收拾行李去找另外個地方。

找了幾個月後發現到處都沒法找到他,她會放棄嗎?他心裏突然一陣難受,卻控制不住地繼續想了下去。

會放棄的吧,沒人能夠承受大海撈針所帶來的無助。

她不僅會放棄,還會在幾年後忘了自己……嗯也不是忘吧,大概就是那種偶爾想起一下『我之前有個徒弟有天突然搞丟了然後再也沒找回來』之類不輕不重的感覺吧。

她肯定還會有新的徒弟,這次茗劍大會的一鳴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她為師,不過這一年左右她肯定也不會收徒,因為心裏還有他這個沒能找到的疙瘩在,可是一年後呢?十年後呢?

他想著,將自己抱得更緊了,牙關止不住打起寒顫來,他用力咬住下嘴唇,下嘴唇被咬破,鮮血汩汩流出。

這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的寒顫也停了下來。

他有些開心,就好像這些寒顫是他的軟弱一般,停下來,軟弱也就不在了。

正想著,門外守獄的人卻突然大喊起來:“有人闖入教中,前院的人都被殺了個幹凈,左護法讓我們立馬前去正廳,以護教主安危!”

或許是魔教內從未有過這樣的危機,以至於一個守獄人抖著聲音問道:“來……來了多少人啊…”

“一個人,女的。”

周越聽此一下楞住,有個答案就要呼籲而出,可他卻覺得難以置信,不過即便再是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在反應過來後立馬爬起身,奔向囚欄。

他發現,比起自己能否獲救,他更擔心那個人會不會出事。

只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接下來的時間像是在刀子一般一刀又一刀的刻在他的身上,他從未覺得時間會有這麽難熬,他努力將臉從囚欄間往外擠一點,想要在事情結束後最快的了解到當前的狀況。

最好的狀況,守獄人嘆著氣說襲擊了魔教總壇的人居然能夠逃脫。

稍微不好一點的狀況,守獄人帶著這個人進了地牢。

他完全不想聽到的狀況,守獄人一臉開心的回來然後互相擺談著那襲擊者是如何死去的慘狀。

而他被救出去這樣的狀況,早就被他拋在腦後,他不想抱著這樣盲目不切實際的幻想,更不想承受這種幻想過後的落差與絕望。

即使他比這武林中任何一個人都清楚自己師父的武功是怎樣的厲害,一手好劍使得妙極,吹個口哨都能震下樹巔的葉子,但她也是血肉之軀的一個人啊,如何能沖破這魔教內的重重防線,以及其中十幾位可以與武林中頂尖高手相提並論的強者呢。

他不禁又在心裏祈禱了一遍。

『一定要讓我師父成功逃脫』

地牢中突然響起腳步聲,他努力側過頭想要看看,卻被極厚的囚欄擋住了視野,怎麽也看不到。

直到這個人在他面前站定,一身白衣上全是血窟窿,她提著一把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長劍,站得筆直,可即便是地牢中昏暗的燈光也不妨礙他將她那慘白的臉色看個清楚。

岑言看到是他,突然咧嘴一笑。

她說:“阿越,你嚇死我了。”

沒有人知道,她今晚闖入魔教,殺了千餘人,死了百餘次,又活了百餘次,外面是屍體堆積而成的血海,她卻站在地牢中,看著隔了一面囚欄裏的徒弟,他一邊哭著一邊對她道:“師父,我以後絕對好好練功,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您,再不讓您冒這樣的險,受這樣的傷,然後來救個像廢物一樣的我。”

她一劍劈去面前的囚欄,將手上的血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伸手揉揉她徒弟的小腦瓜,應了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然而今天沒能擦著時間線過2333

隨時感覺要猝死,趕緊吃口泡面冷靜一下

看在我辣麽勤勞的份上,評論給我比顆心好嗎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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